【AWM】【祁炀】《少年有时》（6）
午休时间，教室里空荡荡的，于炀趴在桌子上，看着窗外树枝上站着的几只麻雀，它们正叽叽喳喳的不知在说些什么，于炀脑子里空空的，什么想法也没有。
祁醉来时，看到的便是这样的于炀，安静的，惬意的，收敛了平日里的锋芒，就像只垂着耳朵的小狗，乖得令人心软。
“咚咚咚。”祁醉敲了敲教室的门，惊醒了走神的于炀，于炀抬头看向祁醉，眼神有些迷胧，似乎有些不明白祁醉怎么会出现在这。
“怎么不去吃饭？”祁醉问道。
于炀听着，没说话，为什么不去吃饭？他没有。说句实话，今早于炀是想逃学的，可想到自己也不知道去哪，干脆便留在了学校，如今到了午餐时间，掏了掏自己空空如也的口袋，还不如待在教室发呆。
祁醉见此，叹了口气，心里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，走过去，抬手在于炀的头上揉了揉，有些无奈，“走吧，我带你去吃好吃的。”
于炀没动，祁醉便将他拉了起来，握着于炀的手腕，简直纤细的可怕，哪里像一个十一岁的少年，祁醉脑海里想起贺小旭的话，心中又是一阵涩，脑子里也只有一个想法，太轻了，该胖些的。
“祁醉。”于炀轻声叫道。
“嗯？”
“为什么对我这么好？可怜我吗？”于炀问。
祁醉一愣，但却不知该如何解释，说来，自己对于炀的好的确太过突然，没有理由的，毫无契机的，就这么无法控制的对他好了，换做是他，也一定会很惶恐的吧。
“我也不知道。”祁醉垂眸说道，但随后，他又抬起了眼帘，抚向了于炀的头，“我不知道自己为何对你那么好，但是我知道，我只想对你好，我不是来可怜你的，我是来爱你的。”
于炀彻底沉默了，但却未再反抗，任祁醉抚着他的头，感受着掌心的温暖。
“于炀，你没有家了，我给你。”不知怎的，祁醉说出了这么一句话。话出口的瞬间，祁醉自己都懵了，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如此，但好像，大脑就是不受控制了。
于炀猛的抬起了头，看着祁醉，神色间皆是茫然。两人一时间陷入了沉默，不知过了多久，于炀抬手将祁醉的手从自己的头上拿下，握住，低声说：“我饿了。”
听着这话，祁醉一愣，随即笑咧了嘴角，“好。”
一切似乎就这么定了下来，就像下午放学时，祁醉去接于炀，于炀就这么老老实实的跟着祁醉回家了一般。
是夜，祁醉与于炀一同睡在床上，与昨晚不同，今夜的于炀不再窝在祁醉的怀里，而是靠着墙角，躲得祁醉远远的，祁醉见此，心中叹息，但却又庆幸，至少，他还愿意睡一张床不是？于炀这样的小孩，缺乏安全感，但却又不愿意信任任何人。
“于炀。”祁醉轻声叫道。
于炀未做声，但祁醉知道，他已经看向自己了，房间很暗，他的眼睛却是亮晶晶的。
“明天和我去医院看看，好吗？”祁醉小心翼翼的询问。
回答祁醉的，是一阵沉默，但祁醉并不着急得到答案，只是看着于炀，静静的等待，时间静静的流淌着，一分一秒过去，于炀依旧没有给祁醉答案，就在祁醉要放弃时，安静的房间传来了一声轻轻的，小小的，“嗯。”
第二日，在祁醉家简单的吃过早餐后，祁醉便将于炀带去了医院。
车上，于炀看着开车的祁醉，心里百感交集，其实他还有许多事情没想明白，比如这个仅与自己不过有着两面之缘的陌生人，为什么要这么帮自己？又比如，他说，他能给他一个家，是真是假？
于炀想了很久，可却都找不到答案，若说祁醉是因为喜欢他的脸，可这个理由莫非有些太过浅薄，总感觉像是哄小孩一般。其实于炀并不太愿意接受他人的恩赐，对于他来说，这短暂的一生如履薄冰，他活的就像一株杂草，倔强而不起眼，有时候还惹人烦，再反观面前的祁醉，怎么看也与他不是一路人。况且，钱债易偿，情债难还。
两人就这么一路无话到了医院，祁醉就像带着个儿子一般，又是忙挂号，又是陪同检查的，一旁一同来检查的其他病人还一脸慈爱的看着他们，说什么两兄弟感情真好，祁醉听着有些不知该说什么，如果真是兄弟就好了，关键是他自己至今都还没摸清楚自己对这小孩是什么意思，就总忍不住去关心。
一系列检查下来，祁醉看着一沓报告有些头疼，眉头也是忍不住越拧越紧，报告单上显示，于炀这伤还好，都是外伤，身体严重营养不良，但这并不是最严重的，祁醉刚刚挂号，觉得既然都检查这么多项了，那不如都看看算了，这不看还好，一看吓一跳，于炀心理测试是一项也没过。
其实说来，这年头，谁心里多多少少都会有点毛病，可是于炀他还这么小……
于炀站在不远处看着祁醉，神情冷漠，仿佛刚刚检查的不是他一般，完全不担心自己有什么毛病。祁醉见此，将报告单收了起来，朝于炀招了招手。
“没什么事，回家吧。”祁醉并没有告诉于炀那张报告单上的结果，他想，这事也急不得，慢慢来，“你去医院门口等等，我去开车。”说着，祁醉便打算离开。
于炀在身后拉住了祁醉的衣角，祁醉扭头看去，只见于炀面无表情，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纸，递给祁醉，开口道：“你对我的好，我会还你的。”
祁醉一愣，结果于炀手中的纸条，低头一看，是一张借条，上面有于炀稚嫩的字，写着几句话，“借条：于炀欠祁醉，祁醉要什么，都还。”
“什么都还？”祁醉笑的一脸戏谑。
于炀点了点头。
祁醉见此，将借条叠好，放入口袋，勾了勾于炀的鼻梁，“先欠着。”
说罢，吹着口哨，心情愉悦的离开了。
身后的于炀见此，有些茫然，不知祁醉为何这么高兴，挠了挠头，丝毫不知道自己已经掉入了深天巨坑。
啧，小流氓逐渐一步一步往老流氓走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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